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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不見,夢想依舊落地踏實【倪妮的故事】

倪妮小姐是位視障者,從音樂科班畢業後,就開始學習調音的技術,97年獲取調音師執照,是國內第一位合格的視障女性的鋼琴調音師。視力只有0.1的她,卻有極好的音感,目前除擔任專業按摩師,憑著不服輸的態度,比別人更努力的充實自己,除了培養音樂、按摩專才,取得專業證照外,也加入視障向陽樂團。平常除從事按摩工作外,還有受邀至各地演出,開朗樂觀的個性,總是感染了身邊所有的人。

1998年曾接受<<時報周刊>>電視專訪「我看不見,夢想依舊落地踏實」,在採訪中提到:從我有記憶開始,我就不曾看到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模樣,縱使戴上又重又醜的凸透鏡,我還視弱視,世界依舊一片模糊。不過,樂觀正向的她,總是自我揶揄,每個人、每樣東西都有朦朧之美,很不錯呢?

另外,也受邀參加「台灣真女人」電視報導,並拍成紀錄片,一路走來秉持謙虛的態度,努力彩繪自己的亮麗人生。



倪妮-調音師(視障)
倪妮是國內第一位考取調音師執照的女性視障者,每天和鋼琴相處超過十個小時,內政部的調音師檢定合格證書,國內領有證照的調音師人數有限,倪妮與眾不同的地方是,她有弱視障礙。

視力僅有0.1的她,卻有極好的音感。求學階段在基隆培德高職音樂科主修聲樂、副修鋼琴。畢業後他到新莊盲人重建院習得調音技術,然後在河合鋼琴大溪工廠擔任新出廠鋼琴的調音、調整、整理工作,每天約八台鋼琴的調音量,奠定她相當紮實的工作基礎,97年春季她順利通過調音師鑑定考試,目前,他在內壢和朋友合資,開了一家中古鋼琴買賣店。
中古鋼琴買賣店的工作頗多,負責擔任行政工作、中古鋼琴的調音整理、打蠟、招呼學琴小朋友、、、等,新的工作內容讓她感受到做頭家的辛苦與精神壓力。

標準的工作天是:早晨八點起來,準備早餐,像烤土司、牛奶。用餐完,到傳統市場買菜或整理房子。
上午十點,帶著兩隻雪納瑞幼犬一名字叫做『帥哥』和『辣妹』到辦公室。雪納瑞犬從台北買的,覺得這種狗的臉『與眾不同』,一臉聰明相。小狗只有兩個月大,目前只能放在籃子裏照顧比較輕鬆些。

自主家常菜,合夥人都愛
中午十二點多,在店面後頭的小廚房煮菜給自己吃,有時候合夥人簡先生〈他也是調音師〉會一同用餐。倪妮說,已經吃膩了外頭賣的便當菜,自己煮的家常菜『還不錯』。
下午的工作開始繁重為中古鋼琴進行調音、打蠟。就鋼琴常常成為老鼠、蟑螂的窩,必須鼓起勇氣用吸塵器小心處理。學拜爾練習曲的小朋友來上課了,招呼老師和小朋友到鋼琴室練琴。有時候自己在店裡練爵士鋼琴,她目前正拜師學琴,打算學到一定的逞度後,教學生彈爵士鋼琴,練琴時她戴起眼鏡、使用放大的琴譜,每一首都要熟背起來,好克服視力的問題。

有時候,負責外場調音的簡先生忙不過來,倪妮搭著簡先生的便車,到客戶家裡調音,拿到調音師執照後的工作,更佳獲得客戶的信任,她服務的範圍包括了桃園縣市和大台北地區。
晚上:還是有學生陸續來店裡學鋼琴,每天晚上七點,她收看台視或中式的晚間新聞,她坐在離電視很近的距離。

有這麼一個行業,提著小公事包去客戶家,拆開鋼琴,將公事包打開,裏頭是鉗子、螺絲起子、調音棒、音叉、試播器等等二十幾隻道具,然後,站在鋼琴前磨蹭了一個鐘頭左右,最後,她可能會在府上演奏世界名曲的片段,彈奏技巧會讓人以為他是業餘的鋼琴家,臨走前,還問您六個月後是否要『預約保養鋼琴』,從事這行業的,便是鋼琴調音師。

並非人人適合音感好、稍微外向、工作專心度高的人較能勝任。
目前在國內從事調音工作人口,據了解約有一千至兩千人左右,在鋼琴代理商系統內專職者約三百人,兼任、在鋼琴工廠的調音者約有六百人,通過內政部勞委會職訓局舉辦的專業調音師考試、領有執照約一百七十八人,由於過內並沒有職業學校訓練調音師,只有大專院校音樂科系開有兩學分的調音課,所以,在國內欲從事此行業者,多半循鋼琴總代理商系統、鋼琴工廠系統、隨著老師傅學習、到補習班學習,四種管道來入行。
什麼樣個性的人最適合做調音師呢?訓練過一百五十位調音師的功學社服務部經理郭振榮表示,音感好、稍微外相、工作專心度高的人較能勝任,想做這行業的人並不需要會彈鋼琴,音感好是最被要求的條件。
至於在鋼琴工廠調音部門工作者,除了音感好、工作專心外,不怕麻煩、品性好也是要求條件。東和樂器工廠廠長周亮臣表示,調音部門人員一天要調八台鋼琴,所以在速度上,必須訓練到一小時能夠調好一台琴的速度,速度音色都照顧得到,才算勝任。這種要求,也可以再賣出二十三萬台鋼琴的山葉鋼琴工廠看到。
曾任山葉鋼琴工廠的資深調音師賴振卿也表示,在工廠調音部門人員需先在工廠訓練一個月,對鋼琴構造、調音有基本認識後,開始上生產線調音,工作內容分『高音部』、『中音部』、『低音部』來分別進行,工廠並會陸續推出約三個月『日以繼夜』的正統訓練,教授調整、整音、換弦、整理鍵盤距離等課程。
所以,在鋼琴工廠調音部門裡,可以聽到排山倒海的鋼琴叮咚聲,『中音部』調好的鋼琴被推上軌道,由下一位調音師調『高音部分』,就這樣一天八台,工作所面對的是一臺臺鋼琴,所以,耐心、能獨自工作是工廠調音人員必須具備的個性。
至於在鋼琴代理商系統方面訓練出來的調音師則以『獨當一面』調完整台鋼琴為工作目標。功學社經理郭振榮表示,該公司調音訓練中心以半年為一期來招收有興趣從事調音工作者,歷經挑選淘汰後,以兩年的時間學會約三十種『調音工程』,才算完成調音師的訓練。
一個能夠『獨當一面』的調音師必須具備用耳朵便可以調音的本領,來進行調音的三項基本工作:調音〈音高調整〉、整調〈按鍵深度、鍵盤觸感等〉、整音〈音色明亮、甜美或可愛〉,一般家庭用的直立式鋼琴則必須能為客戶做到『調整音高』、『鍵盤觸感』、『毛氈整理』、『調整打擊鍵磨損』、『斷絃換琴絃』等服務。
調音師的公事包裡,會有調音棒、止音器、試播器、音叉、換絃工具、止音絨布、起子、鉗子等『傢伙』約三十件,一字排開,看在外行人眼裡,可說是專業性十足,調音師工作相當辛苦,音感、體力要好,專注力要好,優點是工作生命很長,資深調音師甚至可以作到七十多歲,並且被年輕學徒跟隨,所以,受訪的多位調音超過二十年的調音師都認為這個行業『相當不錯』。


收入各憑本事資深、人脈廣,獨立門戶的調音師價自是非凡
待遇方面,在工廠的調音部門以兩萬多元起薪,至於在鋼琴代理商系統,新進人員約可拿到一個月三萬元薪水,工作四、五年後,約可拿到五萬元月薪,如果客戶多,人脈廣,收入會更多。資深、獨立門戶的調音師則與客戶自行議價,目前工會公定調音價格是直立式鋼琴調音賣一千五百元,平台式鋼琴調音費兩千元,所以資深調音師的身價是『調得越多,領得越多』。
對調音師來說,在這個行業認識客戶、盡量做到客戶的要求,在工作上可以感到成就感,賴振清說:家裡有鋼琴的人家,多半對調音師都很客氣有禮『先生娘』先端出咖啡、蛋糕招待,讓他感受到備受尊重,所以目前他雖然退休也要把『一生功力』傳授給兒子。
曾任河合鋼琴資深調音師的陳勇林,談到他幾個特別客戶向鋼琴家吳季札、陳郁秀,可說是『甚麼樣的鋼琴家,要求甚麼樣的音色』,對演奏自我要求嚴格的吳季札還告訴他『要以做「第一流」的調音師為使命』,他也曾在舞台下待命,準備上半場鋼琴演奏休息時間上台去調音、換絃,調音師能做到這個境界,可說是鋼琴家不能缺少的『最佳拍檔』。
當然調音師也常會碰到抓狂場面,當一台鋼琴三、四年都沒有調音十,往往琴蓋一打開,會當場撞上熟睡的小老鼠、蟑螂蛋、雞骨頭等等,所以從事這個工作,還要會『除四害』才行。

倪妮重度弱視,鋼琴老師兼調音師
初聽見倪妮的名字,你的第一個感覺必定是好夢幻!然而雙眼因重度弱視迷迷濛濛的倪妮,這一生走來,只能用辛苦二字形容。
四個月,還在襁褓中咿咿呀呀叫著的年紀,倪妮便被醫生檢查出患有先天性白內障,必須開刀取出水晶體,否則會失明開了刀,視力卻還是會嚴重受損。
權衡輕重,倪妮的父母同意開刀,『所以從我有記憶開始,我就不曾看到這個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模樣,縱使戴上又重又走的凸透鏡,我還是弱視,世界依舊一片模糊。』不過曾經自我揶揄,朦朦朧朧的每個人、每樣東西都美美的,很不錯呢!
二十八歲時以學會用平常心看待一切,但童年歲月同學無心的訕笑,卻深深刺痛地她的心。弱視不是全盲,因為這樣的信念,父母親堅持她必須上普通學校,爸媽說: 『這樣才會寫明眼字,以後才能跟別人競爭。』
苦笑著訴說往事『老師隨然很照顧我,卻改變不瞭我弱視的窘況。黑板的筆記,我是霧裡看花,越看越不明;體育課打躲避球嚇得半死,總是第一個被K出場,就連站在外圍,還是跟呆子一樣,頻遭誤擊』。
倪妮輕描淡寫的敘述,這些苦吞得下部分同學一再欺負,讓她幾近崩潰,『帶凸眼鏡的彈塗魚、眼睛脫窗的母彈塗魚……』,沒有明顯的情緒伏動那是小學三年級時同學每天嘲笑她的話。

以音樂洩盡悲憤
倪妮畢竟沒有被打倒,她把所有的悲傷、不滿全發洩在音樂課的歌聲裡,意外地讓老師發覺她與生俱來的特殊音感。

『我們家倪妮有音樂天分喲!』倪妮的父母喜出望外地看著帶厚鏡片的小臉。
因為老師的鼓勵,也為了讓倪妮未來有自力更生的本事,十幾年前在工地做工的父親咬著牙,買了一台十萬元的鋼琴,加上年年調漲的學琴費用,我們家的餐桌上,常常只有一盤豆芽菜跟肉鬆。
雖然眼睛沒有全瞎,但是我看不到譜,得把所有的譜全背下來才能練好一首曲子,短短兩三句話道出倪妮學琴過程的艱辛,當時腦海裡最常浮現的念頭就是:不想學了!
終究沒令父母失望,她不僅順利自高中音樂班畢業,進入盲人重建院學得困難的調音技術後,更是一位取得合格調音師資格的女性視障者。

摸清五千個鋼琴零件
在這張合格證書背後,付出的心力外界難以想像。花了近一年的時間,用她重度弱視的眼睛,摸清鋼琴里五千個大小零件,可是沒有經過量場的磨練根本不能成為真正的調音師,為此她還到河合鋼琴工廠工作了兩年,起初每天從早站到晚,連一台都調不好,身體疲累不打緊,心理的挫折感才要命。
說到這裡露出了開心的笑容,還好後來技術成熟也考到了資格,現在的倪妮邊教鋼琴,編為客戶調音,不但能自立還可以幫忙家計,她最大的心願是找到愛她的另一半,羞澀的說出心中理想對象的條件:『最好是明眼人,有正當職業,當然一切還是隨緣啦!』